当芋头遇上蕃薯   外省媳妇嫁到本省婆家,除了语言、生活习性上需要适应调整之外,最难捱的日子就是选举期间。因为选举期间各个候选人,总是避免不了要谈及省籍问题。而这个省籍问题就像是狂风暴雨,考验击打着我这外省媳妇好不容易与本省鲍婆建立的良好感情。   平日感情与思想互动最频繁的时候,就是三代同堂一起吃饭、看电视。借着对各种新闻或电视节目的评论,渐渐便了解彼此的价值观与人生观。婆婆常借着一些台语节目中俗语,教导我一些本省道德习俗礼仪。我也常常借着电视节目将年轻人的一些想法与他们视为肉麻的情感传达给他们。用电视餐的时间,是我们全家人滋长爱苗的时候。   然而选举期间,电视最多播出的是选情,而且还是夹带许多省籍问题的政见。不过这这种小小的风雨是无法对我们之间的情感有丝毫摇动。怕的是此时有亲戚来拉票,询问公婆票要投给谁呀?这句话则像大雨倾盆下在幼苗上,十分具有杀伤力!好险的是我们的选举区内,候选人中有一个得了绝症参选的奇人异士。户籍尚在乡下老家的婆婆便打趣着说“如果我有投票权,我就要投他,好让他死前能完成心愿。”没想到这句话竟然成为我们全家人还没有决定投给哪一位候选人之前,一致对外的答复。因为这个答案可以让前来拉票的人哈哈大笑,以为我们在开玩笑,而轻松带过这个敏感的话题。   然而遇上那种穷追不舍的亲戚朋友,那就十分刺激心脏了。尤其他们常常会忘记我是外省媳妇,便大放厥词、侃侃而谈外省人怎样、本省人怎样。婆婆夹在中间为了爱我而不敢多说、但又要有一句没一句地时时附和着对方。之于我,其实这还没怎样,只需装傻,让其中伤害性的言论随风而逝。但难堪的是,当他们口水已喷满地、才猛然想起、一拍脑袋说“对了!我刷忘记,你是外省仔!真歹势、勿见怪。”“呵呵呵”这才真尴尬。   不过除了尴尬外,这次选举因着嫁到本省婆家,而让我这外省媳妇有了很多的学习。从他们本省人的对话中,我才得知许多以前身为外省人永远也无法考虑到的事。同样的,我的本省先生也因着回到我的外省娘家,而感同身受不少外省人的不安全感。因着彼此相爱,我们开始为不同族群的立场设想,但也越来越讨厌这种区隔你我、种族主义的情结。想想我们岂不都是亚当的后裔,本为一家人,分族群有什么意义?种族主义使我们温暖的家,在选举期间,无论喜欢不喜欢都得接受考验,而在和谐的教会肢体关系里,也是免不了得经历这场风暴。   我着实地盼望,经过十年、二十年,旧的一代过去、新的一代起来,大家全是“新台湾人”。选举投票的时候,人人都只需考虑候选人所做的事,不用考虑与生俱来不可改变的省籍身分。   最后,我算是外省媳妇吗?说真的,我可也是土生土长的台湾人哪!